2013年6月11日 星期二

【短篇】〈嗜好〉(上) (艾妲&佛羅倫斯)

    算是對艾妲與佛羅的興趣腦補的文,寫兩人的少年時期。

    會只有上篇是因為要期末了真的得唸書,我產出又慢,要是不告個段落我會一直很在意,沒辦法唸下去......請原諒我這種龜毛又機車的個性QAQ

    一考完就會繼續榨腦汁寫下去,謝謝。

    此篇腦補很大,設定在兩人青春的十六歲(3390年),兩人同為同期的軍校生(私設),艾妲還綁帥氣的馬尾

    大概就是這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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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放眼望去,一片殘破不堪的景象。

    倒在地面化為灰燼的樑柱、滿是密集彈孔的破敗磚房、浸染未全而殘留在地上的黑褐色半凝固液體、散落於四周屬於人類所缺漏的肢節──種種物件,無一不顯示在此處曾發生的慘烈戰況。


    魯比歐那聯合王國邊境的小農村,正是這處廢墟的前身。原本寧靜祥和的小村莊,在歷經戰火的肆虐後,化做宛如地獄的景色。

    「是帝國幹的嗎……」清朗的嗓聲驟起,伴隨著規律的腳步聲,逕自為此地的死寂劃下句點。

    「聽說是。趁清晨時偷襲,所以駐紮軍來不及反應,大概衝突了一段時間,直到剛剛才把敵人逼退的樣子。」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聲音,不緊不慢地答道,「可能是試探性的攻擊,敵方才會這麼快撤離。」

    「邊境越來越不平靜了哪。」

    「嗯,情勢一觸即發呢……」

    在由黑、灰、深紅構成基本色調的世界中,兩名少女毫不猶豫地並肩前行。儘管兩人穿著隨便,僅是一件汗衫搭寬鬆的工作褲,但兩人肩上各擔沉重的布袋,足踏軍靴,依舊步伐穩健,不難猜出她們受過軍事上的訓練。

    也因此,方能面色如常地交談,不被周圍環境影響太大。

    又行進了一會兒,她們辨出在地圖上看到的目標物,駐足於指定的定點。

    「咱們被分配到的區域是這裡吧?」嗅著風中熟悉的煙硝味夾雜著鐵鏽味,其中一名黑髮褐膚的少女皺起眉頭,「呿!」了一聲,「這種清理戰場後方的工作還真討厭哪……」說完,又踢開腳邊的石頭,宣洩滿腔的不滿。

    早已習慣夥伴直接表達情緒的方式,金髮的少女用藏青的眸子瞅了佛羅倫斯一眼,仍解釋道:「沒辦法,人手不足。剩餘駐軍幾乎都去追擊敵人了,騰不出空來。現在是夏天,這種事特別緊急……」

    ──『因為屍體更容易腐敗。』

    即便性格冷靜如她,在眼前多的是真實殘肢斷臂的情況下,這句話也只能嚥回腹中,難以出口。

    『長官冠冕堂皇的藉口啊……不過……』

    雖如是想,但察覺身旁搭檔的尷尬,佛羅倫斯倒是枕起雙臂,很自然地接下話:「我知道啦!所以我們這些倒霉路過的預備生,才不由得接下這件苦差事嘛。」

    聽到這替她解開窘境的話,艾妲眨了眨眼,輕笑出聲。片刻,卻還是扳起臉孔,「既然知道,那就趕快動手吧!早點結束也能早點休息。」說完,她斜肩放下布袋,並解開束口,取出裡頭的物品。

    聞言,佛羅倫斯也只是聳了聳肩,嘴角扯起無奈的弧度。不再開口,她跟著悶頭幹起麻煩的差事。

    清理戰場後方。這指令雖看似清楚簡單,實則有許多難於執行之處──任務最主要的目的是收拾我方軍人的殘遺,但激戰過後往往會有死傷,尤其是這種被敵人奪得先機的不利形勢,傷亡只會更甚;清理者除了要面對在生理上,聞到腐臭氣味而本能反應的不適外,更要鎮住心理上對於原本活生生的人,如今卻成為屍體,死亡如此貼面的恐懼。

    對久經沙場的老兵來說,這並非困難的任務,甚至還能在談笑中輕易完成;但對於還沒上過戰場、從沒見識過與自己相仿的生命是如何逝去的新兵菜鳥而言,這個命令就顯得殘酷而艱鉅,許多訓練兵經常還沒起頭,就吐得唏哩嘩啦,四肢癱軟無力。

    可從操練者的角度來看,這無疑是個能磨練新兵、令其更加適應疆場嚴酷的絕佳機會──要是新兵能習慣置身戰場的恐怖、死亡的壓迫,日後也不需花太多時間進行心理建設,多少能降低折損率。因此不少教官會覷緊這種時機,分派清理戰場後方的任務予自己所帶的訓練生。

    而艾妲與佛羅倫斯所隸屬訓練兵小隊的教官,正有此打算。於是當她們進行行軍訓練,恰巧遇上邊境的騷動時,隊上長官便緊急撥出一部分訓練生前去支援戰事,剩餘的人則執行此一任務。

    兩人被分配到的任務正是後者。她們並非第一次執行,早於先前的幾次訓練中碰過這種狀況,也就對流程了然於心,無需多探問。

    沒有交談,兩人卻頗有默契地配合著。先是將觸目所及、相對其他斷臂殘肢還來得完整的屍身抬至放置搬運用簡陋屍袋旁,合力將屍體放入其中,拉上拉鍊;而其餘難以辨識是否為王國軍人的殘骸,則統一集中,塞入袋子裡,並與其它屍袋隔開,以便區分。

    若是在屍身上能尋到代表士兵身分的軍牌,就會將其取下,別於拉鍊上頭,讓負責運送與整理的軍官能更快辨認出死者身分,加速後頭程序的進行。

    儘管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,也因為彼此過去的經歷,對於死亡與屍骸並沒有像其他訓練生一樣陌生,但兩人依舊在接觸大量因炎熱而提早僵硬、膚上凝著一點一點青紅色屍斑的軀體,觸覺與視覺雙重衝擊下,本能地感到噁心反胃,不得不偶爾停下手邊動作,緩和情緒。

    可即便心理不舒服,她們也只是擰緊眉頭,硬是忍住胃液不斷翻騰的難受,不發一語,繼續執行任務──畢竟,眼前無法再動彈的軀殼,有些是無端被波及的村民,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死去,是戰爭最大的受害者;也有不少是為了國家而獻出年輕生命的英勇戰士,該當得到最大的敬重。

    懷著鬱悶的心情,艾妲與佛羅倫斯默然地進行工作。

    過了許久,才將所有可見的屍首,都斂入深藍色的屍袋中,空氣中的血腥味好似也變淡不少。

    等到手邊的事告一段落,日頭也已屆正中。兩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後,便一齊轉向排列儼然的屍袋集中處,身子站得筆直,雙雙行起一標準的軍禮。

    一陣清風拂過,澄金與烏黑的髮絲跟著柔和地舞動了起來;藏青及褐綠的瞳孔裡則浸著複雜的情緒,有敬意、慨歎,以及種種難以言喻的感情。

    好一會兒,兩人才結束禮儀。

    重重呼出一口氣,像是要洩出所有壓抑,佛羅倫斯隨意倚在一旁半頹的磚牆邊,神情有些意興闌珊:「這樣就行了,接下來只差等人來接應。」說完,連沾著穢物的麻手套也不脫,直接揩去附在額上的大量汗珠,「該死……好熱……」

    相較於夥伴很沒形象地拽著領口來回散熱,艾妲「嗯」了一聲,褪下手套握在掌上,便蹲了下來,將臉埋入交疊的雙臂間,彷彿想藉由悶熱,來混淆塞於胸口那股令人喘不過氣的煩亂。

    靜默了一會兒,不願耽溺於煩慮之中,她決定轉移注意力。一抬起頭,靛藍色的目光卻不經意掃到其中一個別著一塊銀色小牌的深藍長袋,再也移不開來。

    『約翰‧布萊恩』、『邁克爾‧拉薩維茲』、『費迪南德‧威曼』、『特雷弗‧沃倫』……

    一連串名字紛紛湧入心頭──這些皆是方才她親手解下的銀牌上所刻的文字。

    明明只有晃過一眼,此刻卻明晰至此。

    一個個,屬於死者的名字。

    『艾妲‧拉克蘭』

    ──或許有一天,刻著自己姓名的牌子,也會像這樣被取走。只要自己仍舊身為軍人……這一天,就會在未來的某處等待著自己。

    每次想到這,她都會感到不寒而慄。

    並非對為了國家奮戰到底的決心產生動搖。她深愛著魯比歐那,願意為了王國的和平、未來,獻出自己的所有──包括生命──這是她打小就堅定的信念,也是身為軍人的使命,更是無可取代的榮譽。

    但死亡,永遠是人類最難以克服的恐懼,即便是她,也無法抵抗這種來自本能畏怯。

    可如此害怕死亡的自己,是否很軟弱?還配得上魯比歐那軍人的名號嗎?

    再次把頭埋進臂間,程度又比剛才更深了點。呼吸著幾近密閉的空氣,她感覺腦袋無法思考,快要窒息了。

    瞥見艾妲這副惴惴不安的模樣,一旁的佛羅倫斯撓了撓臉頰。她跟著屈膝下蹲,伸手戳了戳夥伴的上臂。

    「吶吶,艾妲。」

    「嗯?」聽到呼喚,她有些無力地抬起頭,眼神仍夾著迷茫,「怎麼了?」

    「妳覺得今天午餐會是啥?」佛羅倫斯一臉正經地問。

    「诶?」這與現場氣氛完全不搭嘎的問題,令她一時反應不過來。望著好友認真到有點莫名其妙的表情,一股笑意就沒來由地竄上心頭,讓她隱約知曉她的用意。

    儘管如此,心情還是沒那麼容易平復,艾妲只好苦笑道:「看了那麼多屍體,妳還能想吃的?真不簡單。」

    「還好。」佛羅倫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,「他們死了,而我們還活著。」很不尊重地指了指深藍布包的集散處,「沒吃東西,又怎麼有力氣好好活下去?吐了也得把東西吞回去。」

    「……有點噁心。」掛了一會兒黑線,她才露出有些虛弱的微笑,「不過說的也是。」語畢,抱著兩膝,她順勢坐了下來,目光漫不經心地遊蕩在荒涼的景色。雖然心緒已無方才那般消沉,但神色依舊無精打采。

    佛羅倫斯曉得不可能用短短幾句話就能逆轉同伴的想法,況且自己內心也有跟對方相似的糟糕情緒在亂竄著,沒比較好,也就不再說任何話。

    難掩心中的躁動,她站起身子,手不自覺地往口袋一掏,撈出一個皺巴巴的紙包。盯著紙包一會兒,才拆了開來,取出藏在裡頭、揪成一團的菸捲;試著將其扳直,同時手又在另一個褲袋摸索,好不容易才找到半截火柴。

    捏著火柴往靴上一劃,她迅速地將火星湊到已叼在嘴邊的菸捲,點燃。隨手扔開快燒完的短木柴,並緩緩吸了一口氣,瞬間,還不是很適應的氣味伴隨著空氣衝入咽喉,那略微灼燙的溫度令她感到古怪,卻還是抑住,不讓其進到鼻腔,以免嗆傷。

    好一下子,她才熟悉這種氣息,能夠自由地吞吐起來。

    望著冉冉而上的白煙,她感覺自己心情似乎輕鬆了點,煩躁與不安彷彿被那煙嵐帶走了一些。






1 則留言:

  1. O____Q 軍牌......有佛羅在真好QQ

    下篇呢下篇呢 (敲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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